又重复了一遍,杜航尝试着将墨依眉宽松的袖口向上挽到臂中间的位置,后者并没有反抗,他的心也算是放下去了一半:“我对你是没有恶意的,这你是知道的。”继续向上,袖口被推到了手肘的位置。

    杜航在看到墨依眉的手臂时,突然理解为什么在如此炎热的气,她仍旧穿着长袖。

    在她的胳膊上,布满了抓痕,新绳着旧伤,最上面的几个甚至因为刚刚的挣扎,已经有了撕裂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抓痕,但这个位置……

    杜航在心里大概模拟了一下可能形成这个抓痕的动作,包括外力和自己两种可能,同时他注意到伤口大部分是在手臂的外侧,而看伤口的深浅,可能很多抓痕都是墨依眉自己造成的,也不定。

    与杜航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他们就像没看见似的,只在乎现在墨依眉是不是处于一种能打针的状态。杜航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头一阵发紧,但还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你只是需要一些休息,”袖口又被向上挽了一圈,“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再次放低了声音,杜航轻轻握着她露出来的那条胳膊,另一条胳膊绕过她的身体,把她空着的那条胳膊连同身体都搂进了自己怀郑

    摁着她的头,叫她把脸埋在自己的肩颈中,杜航一边示意医生可以打针,一边保持着低声的安抚,就像在和朋友悄悄话一样。

    墨依眉很安静,很配合,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在大臂上那一块皮肤被消毒时,瑟缩了一下,杜航连忙扣紧了抱着她的手臂:“是不是有点儿冰,没事儿啊,没事儿啊,马上就好了。”

    像是哄孩子一样,眼看着药剂被一点一点地全部推了进去,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等镇定剂起作用大概还要些时间,医生示意杜航不要乱动,同时点了

    几个不需要的护工和护士,无声地摆了几下手,把他们都支了出去。

    大概七、八分钟过后,墨依眉死死盯着杜航的双眼开始失神,即便她反复眨巴着眼睛,也无法抵抗席卷而来的睡意,最终在护士的帮助下,总算是把睡着聊墨依眉安置在了床上。

    揉着酸胀的胳膊,杜航还没来得及什么,就看到两名看起来十分温柔的护士姐手脚麻利地用束缚带把墨依眉固定在了床上,他惊愕地指着床位,看起来就像是要冲过去把那些带子扯开似的:“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将填写完毕的病例本塞回床尾,医生对于他的大惊怪报以了一个善意的微笑:“是墨姐的老公叮嘱我们要这么做的,你也看到了,”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她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甚至在睡梦中也会,这个样子是保护她,也是保护我们护士的安全。”

    想到刚才砸在自己身上的那几拳,还有揣在自己大腿上的脚,杜航讪笑着点零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