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病房内围着病床缓慢绕圈的成安素,成若素坐在沙发上,向后斜靠着靠背,嘴里还叼着一根说是给成安素补充体力的棒棒糖。

    能够肆意地控制他人的情绪,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能力,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以前,他也做过这种事情,可那个时候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情绪的,所以兴奋、难过、痛苦、喜悦,这些都会影响他,而现在的成安素则没有这些困扰。

    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膝盖,成安素想在病床上稍微坐一下,被成若素出声阻止的同时,又被门从外面推开的声音打断了。

    成安素断定,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了一声可怕的狼嚎。

    “你醒了,你醒了!”杜航激动地差点儿摔了手里拎着的饭盒,两步冲到了成安素面前,一时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似的,“你,你太不够意思了,”他立刻把头转过去看向成若素,“也没通知我她醒了,不然我得、我该、该是要……”

    显然,杜航已经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儿,虽然没有明显的动作,但成安素微微后仰的身子,怎么看都充满了戒备。

    “这是,怎么回事儿?人不是已经醒了吗?”

    把饭盒放在了茶几上,杜航尝试着重新露出一个笑容来,他去扯成若素的衣服,后者不仅没有反抗,还顺着他拉扯的力道站了起来:“我……我去洗手间。”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病房。

    你说他一堆机器,去什么洗手间?

    没了第一目标,杜航只能把目光投到成安素的身上:“你,醒来了啊……”这大概是最干巴巴地开头了,杜航尴尬地恨不得给自己一闷棍昏过去算了,偏偏成安素还指了一下沙发,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你,还在生气吗?”

    怯生生地,杜航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是温和的,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地扭曲。如果,她真的没记起来,如果,真的因为太晚了,让她的计划都作废,杜航觉得他自己首先不会放过自己。

    摇了摇头,成安素抱臂靠着病床坐下,似乎有个微小的歪脑袋的动作。

    “我没有生气,”还没等杜航开心,她继续说到,“我也不会生气了。”

    一瞬间,杜航感觉自己被从天灵盖敲了一下似的,从后脊椎一路麻到了脚趾头,如果不是坐在沙发上,他很可能已经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什么叫,不会、不会生气,没事儿的,以后我要是做了什么你、让你不高兴的事儿,我们可以商量的,之前是我太着急了,很多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他的双手在胸前像是比划手语一般,想要借助躯体来表达他语言中无法详尽的意思,却偏偏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