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成安素参加过许多,可现如今面对着裴景和墨依眉的婚礼现场,她脑子里却冒不出一句祝贺的词儿来。

    更别走上台前的时候,墨依眉的眼神明显滑过了此处,瞧得成安素遍体生寒,可身边儿的杜航,却悄悄红了眼眶。

    新人交换戒指时,成安素搭在扶手上的胳膊突然被死死扣住,她转头去看,杜航整个人竟然都在瑟瑟发抖,下颌骨因为后槽牙咬紧而越发明显起来。

    目光在这对新人与杜航之间流转了三、四个来回,成安素忍着手腕上的不适,倾身靠了过去:“要不…咱们先走?”

    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新人身上,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桌有人中场离席这种事儿。

    但杜航仿佛没听到一般,扣着成安素的手腕的力度再次加大,她甚至感觉到了骨节处马上要被捏碎的恐惧。整个手掌连带着指尖开始发胀、发烫,这是血液不流通的表现。

    相比较于这个,成安素内心其实已经打起了鼓。

    她强迫自己转过去,将注意力随着聚光灯一起,落在婚礼的高台之上。

    光,从新饶后侧方落下,让他们看起来都像是被裹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在如茨寒冬腊月,室内反倒是一片欣欣向荣,与外面的凋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宣布!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吧嗒。”

    很细,很的一点点声音,成安素侧过头,正巧看到杜航将自己撞倒的酒杯扶了起来,那里面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可成安素却看到了满满一杯酸楚的泪。

    杜航的眼尾、眉梢都染上了浅浅的红色,像是愤怒,又像是在嘲讽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一场婚礼,是成安素参加过极其豪华,也极其不适的一场。

    当墨依眉和裴景带着伴郎伴娘过来敬酒时,她不得不将酸软的手腕早早缩回身后,生怕再遭受了杜航的“毒手”。

    “杜航,”一身浅紫色敬酒服的墨依眉眉眼如画,看起来婚礼并未让她觉得疲乏,“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