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名字,杜航自然没有感觉,但通过成安素的反应不难判断出,这个人,恐怕就是当时参与霸凌的,或者说霸凌事件的主谋之一。

    他向后撤开了几分拥抱,只不过双臂仍旧环绕在成安素的身侧,给她营造出一个感觉上类似于封闭的空间,希望她能够更有安全感一些:“她是怎么进去的?你知道吗?”

    成安素不仅摇了头,神情变得越发古怪了起来:“之后不久,暖气爆掉,我被窗户玻璃划伤,这些你都、你都知道,我转学离开后,只和老同学联系了一两周,后来,”她耸了一下肩膀,嘴巴也跟着瘪了一下,“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突然有一天,是个…夏天,”因为努力回忆的缘故,成安素看向一侧,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是我大学时候的事儿了,”看起来,这件事情对她而言,恐怕是个记忆节点,因为她的讲述没有任何停顿,“那时候上完课我和一个同学一起往食堂走,突然接到了个电话,是公用电话打来的,也是我没听过的声音。”

    “他说,有人让他打这个电话,让他告诉我,宫茗言进了精神病院,还告诉我,以后,都不用再害怕了。”

    不管从什么角度去想,这个人才是最可怕的,无论他是谁,他都是当年事情的知情者,而这么多年,他都没站出来,为什么在成安素的生活完全恢复平静后,突然出现,还告诉她了这么一段消息。

    杜航的疑惑同样是成安素的疑惑,她点了一下头,继续往下说:“我当然没有直接相信,当时我妈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学校,自己办了现在这个,但她和老同事的关系都很好,所以,这个事儿,也是我去问了她才知道的。”

    “宫茗言,确实进了精神病院,但因为什么,她的家人三缄其口,我妈也就不好意思多问了。”

    这样的结局是杜航万万没想到的,他有个小小的疑惑,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成安素已经笑着,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跟我没关系,跟我的家人也没关系,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当时我让我妈帮忙问问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她还开玩笑,说我终于会关心老同学了什么的。”

    杜航的心突然像是被一只手攥了一下似的,仿佛这就是当时成安素听到许悠悠这么问的时候,内心的真实感受。

    酸涩,苦楚,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被背叛一般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杜航真的以为自己的心脏裂开了,因为从胸腔中传来的剧烈疼痛,差点儿让他跌向不太稳的那一侧。

    故事又回到了原点:“所以,这个声音突然出现,还是和季堂祎一起,”成安素深吸了一口气,“我确实……被吓坏了。”

    至此,她的讲述算是告一段落,因为一直盘腿坐着,成安素站起来的动作有些迟缓,她一边放松背部的肌肉,一边用手捶了几下酸麻的大腿,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杜航笑了一下。

    “明天,等明天了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抱歉啊,”她垂着眸子,扫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天,吐了一下舌头,“吵到你

    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