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内,裴景翻动着手上的一摞装订好的A4纸,看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而床上睁开眼睛的季堂祎,也一点儿不像是刚醒来的样子。

    “她还是很关心你的,我在监控里一直看着,”边说,裴景还指了一下电视的方向,“要是让我那么呆呆地坐一个小时,我肯定早就走了。”

    吃着成安素带来的贡桔,裴景忍不住皱了一下鼻子,“她是不会挑水果吗?怎么这么酸?”

    季堂祎毫不留情地冷笑了一声,那是成安素给他买的,估计是担心医院的饭菜太过清淡,才会专门挑了酸些的贡桔来。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关于成安素和自己在生活中的这些琐事,他已经一点儿都不想让裴景知道了,现在两人说的,无外乎都是实验上的事情。

    “最近都数据,他们分析了吗?成安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对,”季堂祎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监视器的录像也能看出来点儿什么,“她的情绪很低落,这样容易产生负面的影响。”

    “比如说?”

    嘴上说着酸,手上剥桔子的动作倒是不见慢的,裴景问话的同时,手里已经剥到了第三个贡桔。

    “最好的情况,是她的情绪中带有一些负面的影响,这是可控范围内的,不好的情况就是她本身,会变得……”季堂祎努力将专业的语言简化成一般人类能听懂的内容,“变得不受她自己控制,而更坏的结果,就是,”季堂祎在被摇起来的病床上,转过了头,直勾勾看进裴景的眼睛里,“她自己,会变成情绪本身的奴隶,无法控制。”

    面对这种,甚至可以说带有诗意的形容,裴景挑了一下眉头:“你真的很看重她。”

    “看重她的是你,我是爱她的。”

    面对季堂祎突如其来的反驳,裴景毫不意外,摆了摆手,他表示自己不想对于这个问题多做讨论。

    洗过手后从洗手间出来,裴景抚了几下西装上的褶皱:“所有的数据和分析,我让他们尽快整理给你送过来,不过你也别露馅了,别让她知道了,不然……她真的会不高兴的。”

    离开之前,裴景还神神秘秘地冲季堂祎眨了眨眼睛,像是要传达什么信息似的,看得季堂祎一阵冷笑。偏偏冷笑的同时,又刺激到了他还没完全好的肺,又疼又痒,立刻让这个冷笑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表情。

    这段时间,恐怕感觉最奇怪的,还该是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