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通大学文学天地>科幻>直至世界终焉【第二卷】 > 第十四章归去来兮(二)
    核电站外3公里,机场。

    梅尔斯b程洙他们早出发了几个小时,他很庆幸自己做出这个决定,因为缺少保养,机场飞机基本都不能起飞,零件有着不同程度的损毁,他从几架飞机上不停拆卸零件,最终让一架老式的轰炸机能够勉强起飞,然後他将药剂泡进水中稀释,连同水桶一起搬进了飞机内,当他气喘吁吁地做完这一切时,他终於有空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nV孩。

    程洙一直很疑惑如果米拉在进行指挥的话,即使他知道落石计,他也没有办法这麽轻松地困住这麽多异蛇,所以他一直觉得异蛇应该没有指挥才对,米拉应该是真的离开了核电站,只是他没有时间思考米拉去了哪里。

    看起来米拉并非不知道他们想要击杀nV皇的计画,但是b起程洙,她更在意的是梅尔斯的行动,明明在计画中,并不是最重要的行动,梅尔斯看着核电站方向传出的声响,看到硼砂和水泥飞向天空,明白到了他出击的时间,他跳上飞机,发动引擎,螺旋桨开始缓缓旋转。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他一直没有和米拉说过一句话,最终他还是在起飞前回头,「就要下雨了,去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吧。」

    「我不害怕的,因为不论在哪里,梅尔斯不是都说过,会给米拉打伞的吗?」米拉站在原地,依旧是那份天真的,对着世界带着憧憬的笑容。

    「打伞吗?」听到米拉的话,梅尔斯放在制动器上面的手停住了,螺旋桨已经完全发动,远处的核电站也在不断传来爆炸和枪声,他知道程洙不可能在平地上拖住太久的nV皇,本来他们这次作战的时间就是需要JiNg确到秒,但是他却没有增加发动机的出力。

    轰炸机的引擎不断轰鸣,但是最终还是停留在原地,梅尔斯想了一会,「你不是米拉。」

    「为什麽这样说?因为我参加了实验,变成了怪物?所以你连面对我都不能做到了?」米拉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达了轰炸机的挡风玻璃上面,她蹲下来,看着梅尔斯,「真是奇怪,我究竟有哪里不同呢?我记得我们相处的一切,记得你送给我的素描,记得一起去即将营业的游乐园玩的约定,记得你会帮我打伞的誓言,还是说人类始终是无情的生物,只要有一点不如意的变化,就会将内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

    梅尔斯看着她茶sE的眼瞳,不自觉地将放在油门上的手松开,「你不会是米拉,我也不仅仅是梅尔斯,我是一枚洗地人,我到禁区,是为了完成使命,我要消灭nV皇……」

    「梅尔斯,来玩吧。」米拉突然说,她轻轻地笑着。看着她熟悉的纯洁无害,而又对一切带着期望的脸庞,梅尔斯不由得产生一丝恍惚,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飞机上面了,身上也不再是破破烂烂的战斗服,腰间也没有挂着防毒面具,更没有沉重的步枪。

    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墨绿sE的校服,站在游乐园的入口,身边人来人往,有着即将进场的一家人,小孩子正哭闹着想买糖果;也有在门口散步的老人,他们享受着属於春日的温暖yAn光;还有结伴游玩的学生,他们一边吐槽学校里面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边商量等等先从那个设施玩起。

    喧闹声,吆喝声,甚至是哭闹的声音,梅尔斯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重新听到属於城市的繁华运作的声响,让他不由得不适应。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声响了,自从决定做一名洗地人後,他来到营地便没有离开,禁区和禁区周围是没有这些声音的,禁区内部工作的时候,他只能面对猎物沉默的开枪,希望能够一枪毙命,结束它们的痛苦,小队内部之间的交流尽可能的简化,不是为了作战需要,一般都保持无线电静默;偶尔也会在禁区内遇到其他的小队,但是大家不过隔着防毒面具,连表情都看不到,只是相互点头致意。

    而回到禁区外面的营地,基本上所有的人疲惫得都不想说话,只是在食堂中安静地吃完补充能量的必要食物後,回到房间中休息。洗地人也有着假期,可以随时请假,但是梅尔斯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如果真的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他就不会如此坚定地要成为洗地人来进入禁区内,相反,在禁区中安静地度过,反而能让他安心。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群,他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这座游乐场还没有开始营业,核电站的灾难便让他们不得不撤离这个城市,这个游乐场已经不会再有营业的一天,所以他也不可能实现和米拉的约定,一起去新开的游乐场玩,所以周围的人声是假像,游乐场时假像,米拉也是假像。但是他却没有能力去打破这一切,他看着站在他旁边发出邀请的米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米拉继续笑着说,「梅尔斯?怎麽了,不是约定好了要来游乐场的吗?为什麽看起来你并不开心?」

    米拉如同记忆中一样,墨绿sE的制服,格子短裙,过膝袜和黑sE的制服皮鞋,x口别着暗金sE的校徽。梅尔斯曾经问程洙,「你真的想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