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回到了伊始的状态。

    佐助听到一阵模糊的呢语,他感觉自己像从滑梯的顶端往下坠落。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在忍者学校,从滑梯上滑下来,周而复始,一种单纯的坠落的快感。那时候漩涡鸣人会旁观,很想过来一起玩,却又带着一些自卑。他对于鸣人的感觉是有些同情的。

    彼时他的家人都还在,会追着鼬要对方陪自己练习手里剑,会努力练习豪火球,想要获得父亲的认可。想要家人更多的关心自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小孩。

    只有小孩才会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

    但后来他失去了这一切。

    他看到了一棵树,他就在这棵树上,从一处的枝干朝着主干滑去。鼬灭族之夜,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一夜之间他从云端跌落,那家伙的眼神,他终于感同身受。

    他曾经想要开口却又停住,在南贺川的小河边,鸣人看向他,他也看到鸣人,但两人最终还是别开眼睛。那时候尚且稚嫩,不懂得一旦错失表达,错失的便是一生。

    后来他们一同被分配到第七班,成为了卡卡西的学生,一起出任务,一起参加中忍考试。他将要忘却痛苦,将第七班代替家族成为新家,鼬却在三代目死后的回归木叶,让仇恨重新占据了心灵,他为了复仇不惜拿自己当赌注,接受了大蛇丸的邀请。

    而后便是重逢,杀死鼬,又从带土那里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向团藏复仇,在四战中重回第七班,想要不顾一切的死去,又被那家伙重新拉到尘世间。

    他回到了主干,一路向树根深处滑行。他想到了最开始的愿望,想到了自己的人生。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幸福,他想要他爱的人还在。

    佐助闭上了眼睛。死亡并不可怕,十二年前在终结谷之战的时候,他已经一心求死,只是有个大笨蛋拉住了他,对他说:“什么死啊死的……你别想用死来做了结!选择死的话,还不如活下来,协助我!”

    他并不觉得其他忍者会接受,只是大笨蛋执意如此。他心软了,想着,那就看看吧。

    一看便是十二年。就像七岁那年,明明他已经挪开了眼睛,却把鸣人那家伙放在了心上。

    他像是沉入了很深很深的海,那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身体会静静的腐烂,鱼和贝壳类生物会蚕食他,就像鲸鱼死去后会回馈整个大海,他也会那样死去。这也许并不轰轰烈烈,却也算是他想要的归处。

    但他并没有死去。

    佐助呛了口水,他发现自己真的在水中,只剩下一口气,便拼命的往上游。真的死去倒也罢,这样蠢死,只有大笨蛋才会做。